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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曾国藩全书(第五卷)》 作者:姜忠喆
卷一为政
一、升授内阁学士
【原文】
曾国藩跪禀祖父大人万福金安:
六月十五日接家中第九号信,系四月初三日四弟在县城发者。知祖父身体康强,服刘三爷之药,旧恙已经痊愈,曾等不胜欣喜。前五月底,曾发第五号信,言大考蒙恩记名赏缎事,想家中已收到。
六月初二,曾荷蒙皇上破格天恩,升授年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衔。由从四品骤升二品,超越四级,迁不次,惶悚实深。初六日考试教习,曾又蒙天恩派为阅卷大臣。初六日入闱,初七日王大臣点名。士子入闱者,进士、学人共三百八十余名,贡生入闱者一百七十余名。初八早发题纸,十一日发榜,十三日复试,十四日覆命。初三日谢恩及十四覆命,两次召见,奏对尚无愆误,教习取中额数共一百二十一名,湖南得取十一人,另有全单。
十七日冯树堂回南,曾寄回红顶二个、二品补服三付及他物,另有单。大约八月初旬可到省,存陈季牧家中。望大人于中秋前后专人至省来接,命九弟写信与季牧可也。
曾等身体平安,癣疾已将全好,头上竟看不见。曾妇及曾别、男女皆好。余俟续具。
曾谨禀六月十七日
【译文】
曾国藩跪禀祖父大人万福金安:
六月十五日接到家中第九号信,系四月初三日四弟在县城发出的。得知祖父身体健康,服了刘三爷的药,旧病已经痊愈,曾等不胜欣喜。前一次五月底,曾发出第五号信,说朝廷考核选拔官员,蒙皇上天恩记下姓名并赏与锦缎的事,想来家中已经收到了。
六月初二,曾蒙皇上破格天恩,升授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衔。由从四品一下升到二品,连升四级,升宫未按次序,心中实在惶恐。初六日考试教习,曾又承蒙皇上大恩派为阅卷大臣。初六日考场,初七日王大臣点名。读书人参加考试的,进士、举人共有三百八十多人,贡生参加考试的有一百七十多人。初八日一早发考卷,十一日发榜,十三日复试,十四日汇报。初三日谢恩及十四日汇报,皇上两次召见,奏对苟无差误,教习录取总额数为一百二十一名,其中湖南十一人,另有全部名单。
十七日冯树堂回南方,曾托他带回红顶二个,二品补服三套及其它东西,另有清单。大约八月初旬可到省城,存放在陈季牧家中。望大人于中秋前后派专人到省城来接,命九弟给季牧写信也可。
曾等身体平安,癣疾已将全好,头上竟已看不见。曾妻及孩子们都好,余俟续具。
曾谨禀六月十七日
二、寄回圣赐袍褂
【原文】
澄侯、子植、季洪三位老弟足下:
五月寄去一信,内有大考赋稿,想已收到。
六月二日蒙皇上天恩及祖父德泽,予得超升年阁学士。顾影扪心,实深惭悚。湖南三十七岁至二品者,本朝尚无一人。予之德薄少劣,何以堪比!近来中进士十年得阁学者,惟壬辰季仙九师、乙未张小浦及予三人。而予之才地,实不及彼二人远甚,以是尤深愧疚。
冯树堂就易念园馆,系予所荐,以书启兼教读,每年得百六十金。李竹屋出京后,已来信四封。在保定,讷制台赠以三十金,且留乾馆与他。在江苏,陆立夫先生亦荐乾俸馆与他。渠甚感激我。考教习,余为总裁,而同乡寒士如蔡贞斋等皆不得取,余实抱愧。
寄回祖父,父亲袍褂二付。祖父系夹的,宜好好收拾。每月一看,数月一晒,百岁之后,即以此为殓服,又以其为天恩所赐,其材料外间买不出也。父亲做棉的,则不妨长着,不必为深远之计。盖父亲年未六十,将来或更有君恩赐服,亦未可知。
祖母大人葬后,家中诸事顺遂,祖父之病已好,予之癣疾亦愈,且骤升至二品,则风水之好可知,万万不可改葬。若再改葬,则谓之不详,且大不孝矣。然其地予究嫌其面前不甚宽敞,不便立牌坊起诰封碑亭,又不便起享堂立神道碑。予意欲仍求尧阶相一吉地,为祖父大人将来寿藏。弟可将此意禀告祖父,不知可见允否?盖语封碑亭,断不可不修,而祖母又断不可改葬,将来势不能合葬。乞禀告祖父,总以祖父之意为定。
前此问长女对袁家,次女对陈家,不知堂上之意如何?现在陈家信来,谓我家一定对,渠甚欢喜。余容后具。
兄国藩草六月十日
【译文】
澄侯、子植、季洪三位老弟足下:
五月寄去一信,内有考核官员时我写的赋,想来已经收到。
六月二日蒙皇上天恩和祖父德泽,我得以越级提升为内阁学士。扌门心自问,实在深感惭愧。湖南三十七岁官至二品的,本朝尚无一人。我德薄才劣,何以担此重任!近年来中进士后在十年内官至内阁学士的,只有壬辰年季仙九师、乙未年张小浦和我三人。而我的才识见地,实在是比他们两人差远了,因此深感惭愧内疚。
冯树堂被聘为易念国家私塾先生,是我推荐的,书法启蒙兼教读书,每年可得百六十金。李竹屋离京后,已来了四封信,在保定,讷制台赠以三十金,且以优厚待遇留他做教书先生。他十分感激我的介绍。考教习,我为总裁,而同乡寒士像蔡贞斋等皆无法录取,我实在抱愧。
寄给祖父、父亲袍褂二套。祖父的是夹的,宜好好收拾。每月查看一次,几个月晒一次,祖父百年以后,即可以此为丧服,因为这是皇上赐与的,用料外头是买不到的。父亲一件做成棉的,不妨常穿,不必想着以后用。父亲年纪未到六十,将来或许还有皇上天恩赐服,亦未可知。
祖母大人入土后,家中诸事顺利,祖父的病已好,我的癣疾亦好了,且一下升为二品,祖母葬所风水之好可想而知,万万不可改葬。若再改葬,则可以说是不吉祥,而且大不孝了。不过那块地方我终究还是嫌其墓前不甚开阔,不便立牌坊造诰封碑亭,又不便起享堂立神道碑。我的意思是仍求尧阶相一块吉地,为祖父大人将来入土的地方。弟可将我这个意思禀告祖父,不知祖父是否同意?造封碑亭,断不可不修,而祖母又断不可改葬,将来祖父祖母就不能合葬一处了。请禀告祖父,总以祖父的意思为准。
前次去信问长女与袁家、次女与陈家结亲事,不知堂上的意见如何?现在陈家有信来,说我家如同意,他会十分欢喜。余容后具。
兄国藩草六月十八日
三、禀升授礼部侍郎
【原文】
男国藩跪禀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:
正月十一日,男发第一号家信,并寄呈京报,想已收到。
二十二日男蒙皇上天恩,升授礼部侍郎。次日具折谢恩,蒙召对诲谕谆切。二十五日午刻上任,属员共百作人,同县黄正斋亦在内。从前阁学虽兼部堂衔,实与部务毫不相干。今既为部堂,则事务较繁,每日须至署办事。八日一至圃明目奏事,谓之该班。间有急事,不待八日而即陈奏者,谓之加班。除衙门官事之外,又有应酬私事,日内甚忙冗,凡于刻无暇晷,幸身体平安,合家大小如常。
纪泽读书已到《酒诰》,每日讲《纲鉴》一页,颇能记忆。次孙体甚肥胖,同乡诸人并皆如旧。余详与诸弟信中。
男谨禀二月初六日
【译文】
男国藩跪禀父母亲大人万福金安:
正月十一日,儿男发出第一号家信,并寄呈京报,想已收到。
二十二日儿男承蒙皇上天恩,升授礼部侍郎。第二天备好奏折谢恩,又承蒙皇上召对,谆谆教诲,真切晓谕。二十五日午时上任,所属官员共百余人,同县人士黄正斋也在其中。从前内阁学士虽然有兼尚书、侍郎职衔的,但其实和部务毫不相干。现在儿男既已身为侍郎,则事务较繁忙,每日都要到衙署办公。每隔八天要到圆明园奏事一次,称之为“该班”,不到八天就去面陈奏事的,称之为“加班”,除了衙门公事之外,还有应酬私事,每天都非常忙碌,几乎没有片刻闲暇,幸而身体平安,全家大小如常。
纪泽读书已到《尚书·酒诰》,每天给他讲解《纲鉴》一页,他颇能记忆。次孙身体十分肥胖。同乡诸人都同往常一样,余事详见与诸弟的信中。
男谨禀二月初六日
四、一切循谦恭之道
【原文】
澄侯、温甫、子植、季洪四位老弟左右:
正月十日曾寄家信,甚为详备。二月初三接到澄弟十一月二十夜之信,领悉一切。
今年大京察,侍郎中休致者二人,德远村(厚)、冯吾园(芝)两先生也。余即补吾园先生之缺。向来三载考绩,外官谓之大计,京官谓之京察。京察分三项。一、二品大员及三品之副都御史,皇上皆能记忆,其人不必引见,御笔自下庳谕,以为彰庳。此一项也。自宗人府丞以下,凡三、四、五品京堂皆引见,有黜而无陟。前丙午在碾儿胡同时,隔壁学士奎光,即引见休致者也。此一项也。自五品而下,如翰林、年阁、御史、六部,由各堂官考察,分别一、二、三等。一等则放府道,从前如劳辛阶、易念园,今年如陈竹伯,皆京察一等也。此一项也。
余自到礼部,比从前较忙冗,恨不得有人帮办寓中琐杂事,然以家中祖父之病,父、叔勤苦已极,诸弟万无来京之理。且如温弟在京,余方再三劝诱,令之南归,今岂肯再蹈覆辙,令之北江来?
岷樵以拣发之官浙江,补缺不知何时。余因温弟临别叮嘱之言,荐邓星阶偕岷樵往浙,岷樵既应允矣,适徐菩渠请星阶教书,星即就徐馆,言定秋间仍往浙依江。江亦应允,邹墨林自河南来京,意欲捐教,现寓圃通观,其为人实诚笃君子也。袁漱六新正初旬忽吐血数天,现已痊愈。
黄正斋竞为本部司负,颇难为情。余一切循谦恭之道,欲破除藩篱,而黄总不免拘谨:余现尚未换绿呢车,惟添一骡。盖日一赴园,不能不养三牲口也。书不一一。
兄国藩草二月初六日
【译文】
澄侯、温甫、子植,季洪四位老弟左右
正月十日曾寄家信,很是详备。二月初三接到澄弟十一月二十日夜里的信,领悉一切。
今年“大京察”,侍郎中退休致仕的有两人,是德远村、冯吾园两位先生。我就是补了吾园先生留下的空缺。过去每隔三年就要考核官员政绩,对外官的考核称为“大计”,对京官的考核则称之为“京察”。“京察”分为三项。一、二品大员及三品中的副都御史,皇上都能记忆,这种人不必引见,御笔自会批下朱谕,作为彰善惩恶的样板。这是一项。自宗人府丞以下,凡是三、四、五品在京堂官,都要引见皇上,而且只有降黜而无升迁。以前丙午年在碾儿胡同居住时,隔壁住的学士奎光,就是在引见后退休致仕的。这又是一项。自五品以下,如翰林、内阁、御史、尚书六部官员,都由各位堂官考察,分别一、二、三等。一等的就外放知府、道台、从前如劳辛阶、易念园,今年如陈竹伯,都是“京察”一等。这又是一项。
我自从到礼部就职,比从前较为繁忙,恨不得有人帮我办理寓所中的琐杂事务。但因家中祖父生病,父亲、叔父侍疾,勤苦已极,诸位老弟都万无来京之理。况且如温弟在京时,我还再三劝导,让他南归故里,现在怎肯再蹈覆辙,让他北来?
江岷樵因“拣发”(注:各省督、抚奏请由候选人士中拣选人员到该省为官,称为“拣发”)到浙江去做官,但补缺不知要到何时。我曾乘温弟监别时叮嘱之言,推荐邓星阶随同岷樵往浙,岷樵也已应允。正好徐岷渠聘请星阶教书,星阶已去芸渠馆中,说好秋天仍往浙江投靠岷樵。岷樵也应允了。邹墨林从河南来京,想要捐个教谕,现住圆通观。他为人真是个诚信笃实的君子。袁漱六新年正月初旬忽然吐血数日,现已痊愈。
黄正斋竟成了本部的司员,见到我颇有些难为情,我一切都按谦恭之道待他,想要破除隔阂,而黄总不免拘谨。我现在还未换乘绿呢车,只是添了一头骡子。因为八日一赴圆明园奏事,不能不养三头牲口。书不一一。
兄国藩草二月初六日
五、敬体父训应公而忘私
【原文】
澄候、温甫、子植、季洪四位老弟足下:
四月初三日发第五号家信。厥后折差久不来,是以月馀无家书,五月十二折弁来,接到家中四号信,乃四月一日所发者。具悉一切。植弟大愈,此最可喜。
京寓一切平安。癣疾又大愈矣,比去年六月更无形迹。去年六月之愈,已为五年来所未有,今又过之。或者从此日退,不复能为恶矣。皮毛之疾,究不甚足虑,久而弥可信也。
四月十四日考差题“乐民之乐者,民亦乐其乐”,经文题“必有忍,其力有济;有容,德乃大”,赋得“谦溪乐处”得“焉”字。
二十六日,余又进一谏疏,敬陈圣德三端,预防流弊。其言颇过激切,而圣量如海,尚能容纳,岂汉唐以下之英主所可及哉!余之意,盖以受恩深重,官至二品,不为不尊;堂上则诰封三代,儿子则荫任六品,不为不荣。若于此时再不尽忠直言,更待何时乃可建言而皇上圣德之美出于天恶自然。满延臣工,遂不敢以片言逆耳,将来恐一念骄矜,遂至恶直而好谀,则此日臣工不得辞其咎。是以趁此元年新政,即将此骄矜之机关说破,使圣心日就兢业而绝自是之萌。此余区区之本意也。现在人才不振,皆谨小而忽于大,人人皆习脂韦唯阿之风。欲以此疏稍挽风气,冀在廷皆趋于骨鲠,而遇事不敢退缩。此余区区之余意也。
折子初上之时,余意恐犯不测之威,业将得失祸福置之度外矣。不意圣慈含容,典赐矜全。自是以后,余益当尽忠报国,不得复顾身家之私矣。然此后折奏虽多,亦断无有似此折之激直者。此折尚蒙优容,则以后奏折,必不致或触圣怒可知矣。诸弟可将吾意细告堂上大人,毋以余奏折不慎,或以戆直干天威为为虑也。
父亲每次家书,皆教我尽忠图报,不必系念家事。余敬本吾父之教训,是以公尔忘私,国尔忘家。计此后但略寄数百金偿家中旧债,即一心以国字为主,一切升官得差之念,毫不挂于意中。故昨五月初七大京堂考差,余即未往赴考。侍即之得差不得差,原不关乎与考不与考。上年已酉科,侍即考差而得者三人:瑞常、花沙纳、张芾是也。未考而得者亦三人,灵桂、福济、王广荫是也。今年侍即考差者五人,不考者三人。是日题“以义制事以礼制心论”,诗题“楼观沦海日”得“涛”字。五月初一放云贵差,十二放两广、福建三省,名见京报内,兹不另录。袁漱六考差颇为得意,诗亦工妥,应可一得,以救积困。
朱石翘明府初政甚好,自是我邑之福。余不次当写信与之。霞仙得县首,亦见其犹能拔取真士。
刘继振既系水口近邻、又送钱至我家求请封典,义不可辞。但渠三十年四月选授训导,已在正月二十六成诏之后,不知尚可办否?当再向吏部查明。如不可办,则当俟明年四月升衬恩诏,乃可呈请。若并升衬之时推恩不能及子外官,则当以钱退还。家中须于近日详告刘家,言目前不克呈请,须待明年六月乃有的信耳。
澄弟河南、汉口之信皆已接到。行路之难,乃至于此!自汉口以后,想一路载福星矣,刘午峰、张星垣、陈谷堂之银皆可收,刘、陈尤宜受之,不受反似拘泥。然交际之道,与其失之滥,不若失之隘。吾弟能如此,乃吾之所以吕之慰者也。西垣四月二十九到京,住余宅内,大约八月可出都。
此次所寄折底,如欧阳家、汪家及诸亲族不妨抄送共阅。见余黍窃高位,亦欲忠直图报,不敢唯阿取容,惧其玷辱宗族,辜负期望也。馀不一一。
兄国藩手草五月十四日
【译文】
澄候、温甫、子植、季洪四位老弟足下:
四月初三日发出第五号家信。这以后折差久不来,因此月余无家信来,五月十二日折差来京,接到家中第四号信,乃是四月一日所发出的。详知一切。植弟病体大愈,这是最可喜的事。
京寓一切平安。我的癣病又大好了,比去年六月更无痕迹。去年六月的治愈,已是五年来所未有的,而现在又超过了去年。或者从此会日逐消退,不再能作恶了。皮毛之病,究竟不很值得深虑,这话说久了越发可信。
四月十四日考差题是“乐民之乐者,民亦乐其乐”;经文题“必有忽,其乃有济;有容,德乃大”赋题“谦溪乐处”,得“焉”字。
二十六日,我又进呈一道谏疏,恭敬地陈述三项圣德,以预防流弊。疏中语言颇有些过于激烈,而圣上肚量如海,还能容纳,岂是汉唐以下的英明君主所能企及的呢!我的意思,大约是因为受恩深重,官至二品,不算不尊;祖上则诰封三代,儿子则荫任六品官,不算不荣。如在这时再不尽忠直言,更待何时才能上言?而皇上圣德的美好出于天生,出于自然,满朝臣工,便不敢有只言片语逆耳,将来只怕一念之间骄矜自大,发展到厌恶直言而喜好诌谀,则这时臣工便不能推卸自己的罪过。所以趁着这元年行新政之机,就把这产生骄矜自大的关键说破,使圣心日渐兢兢业业而断绝自大的萌生。这是我区区的本心。现在人才不振作,都谨小慎微而忽略大德,人人都熟习油滑阿顺的风气。所以要用这道谏疏稍稍挽回风气,希望在朝臣工都能趋于正直有骨气,遇事不敢退缩。这是我区区的余意。
折子初上的时候,我心中恐怕触犯不测之威,已把得失祸福置之度外了,不想圣上仁慈含容,对我的狂妄曲加全护。从此以后;我越当尽忠报国,不能再顾及身家的私事了。但此后奏折虽然会有很多,也决没有像这道折子那样激烈直言的了,这个折子还能承蒙圣上优礼宽容,则以后的奏折,必定不至于触犯圣怒,又可想知。诸弟可以把我的意思细告父亲大人,不要因我奏折不够谨慎,或者会因愚直而干犯大威过分耽忧。
父亲每次家信,都教我尽忠图报,不必挂念家事。我恭敬地体谅父亲的教训,所以公而忘私,国而忘家。估计此后我只是大约寄上数百两银子偿还家中旧债,其他就一心以国事为主,一切升官得差遣的念头,丝毫不挂在心中。所以前不久五月初七日在京堂官大考差,我就未去赴考。侍郎之得差遣和不得差,原不在于参考和不参考,上年已酉科,侍郎考差而得的有三人:瑞常、花沙纳,张芾。未考而得差的也有三人:灵桂、福济、王广荫。今年侍郎考差的五人,不考的三人。此日专题是“以义制事以礼制心论”,诗题是“楼观沧海日”,得“涛”字。五月初一日外放云贵差,十二日外放两广、福建三省差,名字见于京报内;兹不另录。袁漱六考差颇为得意,诗也写得工整妥贴,应能考中一次,好救济他的积困。
朱石翘明府开始政绩很好,这当然是我乡邑的福份。我不久当写信给他。霞仙能得到县中首选,也可见他还能提拔真正的人才。
刘继振既是水口近邻,又送钱至我家求请朝廷封典,义不可辞。但他在道光三十年四月曾选授训导,已在正月二十六日恩诏颁布之后,不知还能办吗?我当再向吏部查明。如不能办,则当等明年四月颁布升衬(注:指新去世之道光帝与其祖先合享的祭把)恩诏,才能呈请。如连升衬之时推恩都不能包括外官,则当把钱退还给他。家中需在近日详告刘家,说目前不能呈请,需要等到明年六月才能有明确的结果。
澄弟在河南、汉口所发的信都已收取到。行旅的艰难,竟到这种地步。从汉口以后,想来一路上载有福星保佑了。刘午峰、张星垣、陈谷堂的银两都可收下,刘、陈的尤其应该接受。有接受反而似乎限于拘泥。但交朋接友的规则,与其失于滥,不如失于隘。我弟能做到这样,才是我所感到欣慰的。西垣四月二十九日到京,住我宅内,大约八月可离京。
这次所寄奏折底槁,如欧阳家、汪家以及诸亲族都不妨抄送共阅,让他们也看看我虽然窃居高位,也想忠直图报,不敢阿顺取容,惧怕玷辱宗族,辜负期望。余不一一。
兄国藩手草五月十四日
六、重大之件不敢轻率
【原文】
澄候、温甫、子植、季洪四位老弟足下:
十二月十一日发家书十六号,中言纪泽儿姻事,求家中即行与贺家订盟,其应办各物,已于书中载明,并悔前此嫌是庶出之咎云云,想已接到。如尚未到,接得此信,即赶紧与贺家订盟可也。
语封各轴已于今日领到,正月二十六恩诏四轴(曾祖父母、祖父母、父母、叔父母)、四月十二恩诏亦四轴,三月初三恩诏一轴(本身妻室),凡九轴。八月初六用宝一次,我家诸轴因未曾托人,是以来办。曾于闰,‘月写信告知,深愧我办事之疏忽。后虽托夏阶平,犹未放书,又托江苏友人徐宗勉,渠系中书科中书,专办语敕事宜。今日承徐君亲送来宅,极为妥当,一切写法行款俱极斟酌,比二十六年所领者不啻天渊之别,颇为欣慰。虽比八月用宝者迟五个月,而办法较精,且同年同乡中有八月领到者,或只一次,未能三次同领,或此番尚未用宝者亦颇有之。诸弟为我敬告父母大人、叔父母大人,恭贺大喜也。惟目前无出京之人,恐须明年会试后乃交公牟带归。重大之件,不敢轻率。向使,八月领到,亦止十二月陈泰阶一处可付(与雨苍同行),此外无便。
余于十日陈奏民间疾苦一疏,十九日奏银钱并用章程一疏,奉来批交户部议奏,兹将两折付回。文任吾于十三日搬至我家,庞省三于三十四日放学政,寓中一切如常,内外大小平安。今年腊底颇奢,须借一百金乃可过年,不然,恐被留住也。袁漱六亦被年留住。刘佩泉断弦,其苦不可名状,儿女大小五六人无人看视。黎越翁尚未到京,闻明年二月始能到,未带家眷。涂心畲已到京,尚未来见我。公牟中惟龙泉臣及澧州馆到二人而已。粤西事用银已及千万两而尚无确耗,户部日见支拙,年库亦仅余六百万。时事多艰,无策以补救万一,实为可愧!明年拟告归,以避尸位素餐之咎,诸弟为我先告堂上可也,余不一一。
国藩手草十二月二十二日
【译文】
澄候、温甫、子植、季洪四位老弟足下:
十二月十一日发出第十六号家信,信中说到纪泽儿的亲事,请求家中马上就和贺家订婚,那应置办的物品,也已在信中载明,并悔恨先前嫌贺家女儿是庶出的过失云云,想已接到。如还未到,接得此信,就赶紧和贺家订婚即可。
诰封各轴已在今天领到,正月二十六日恩诏四轴(曾祖父母、祖父母、父母、叔父母),四月十三日恩诏也是四轴,三月初三日恩诏一轴(我自身和妻室),共九轴。八月初六日用宝玺一次,我家诸轴因未曾托人,所以未办成,曾在闰八月写信告知家中,深深渐愧我办事的疏忽。后来虽然托了夏阶平,还不放心,又托江苏友人徐宗勉,他是中书科中书,专门办理诰敕事宜。今天承蒙徐君亲自送来宅中,极为妥当,一切写法行款都极费斟酌,比二十六年所领到的不外有天渊之别,颇感欣慰。虽然比八月用过主诰的玺轴晚了五个月,然而办法较精致。况且同年同乡人士中有八月领到的,或只领到一次,没有能三次同领的,或连这一次还未能用过宝玺的也颇有其人。诸弟为我敬告父母大人、叔父母大人,恭贺大喜。只是目前没有离京的人,恐怕要等明年会试后才交应试举人带回。重大的物件,不敢轻率从事。向来即使八月领到,也只有陈泰阶一处可以托付(与雨苍同行),此外并无方便之人。
我在十八日陈奏民间疾苦一道章疏,十九日奏银钱并用章程一道章疏,奉皇上朱批交户部议奏,现将两折寄回。交任吾于十三日搬至我家,庞省三于二十四日放学政,寓中一切如常,内外大小平安。今年腊月底家境颇窘乏,需借一百两银子才能过年,不然,恐怕被留住过不了年。袁漱六也被本年留住。刘佩泉夫人去世,他的苦处不能用话来表达,儿女大小五六人无人看护。黎越翁还未到京,听说明年二月才能到,未带家眷。涂心畲已到京,还未来见我。举人中惟龙泉臣及澧州馆到了二人而已。粤西事用银已及千万两,而还未有确切耗费上报,户部开支日渐紧张,内库也仅余六百万两。时势多艰,元策可补救于万一,实在可愧!明年准备告假归乡,以避免尸位素餐的罪责,诸弟替我先禀告父母大人可也。余不一一。
国藩手草十二月二十二日
七、凶犯必须按须严办
【原文】
澄、温、沅、季四位老弟左右:
二十二日彭四到,接父大人手谕及诸弟来信,欣悉一切。
二十日折差归。阅京报,袁漱六于五月十三日引见得御史,十五日特旨放江苏苏州府遗缺知府。渠写家信回甚长,怨我何不写信覆之。又言即日须娶妾。于干戈乱离之际,放知府甫三日,即以此事为初政,颇为可怪。又要其家专人至京,渠有多少事要交代。兄固各捐生事,亦欲造册,专人至京。如袁家人去,即与之同行也。余前奏捐事,部议已准,兹抄回。
广西水勇于十八日杀死祁阳勇七人。日内严查逞凶下手之犯,必须按律严办。
湖北青抚台带来之兵勇,大约二万金乃可了事。饥困之后甚安静,不闹事也。
余拟于七月初六起行,甲三、甲五、二人可令其来省送我。盖少年之人,使之得见水陆军旅之事,亦足以长见识;且子侄送我,亦至理之不可少者也。书不一一,余俟续布。
元月二十三日
【译文】
澄、温、沅、季四位老弟左右:
二十二日彭四来到,接到父亲大人手谕和诸弟的来信,欣悉一切。
二十日折差回来,儿男得阅京报,知袁漱六于五月十二日蒙圣上引见,得为御史,十五日特旨外放江苏苏州府遗缺知府。他写家信回来时间已很长,怨我为何不写信答复他。又说当天就要娶妾。于干戈乱离之际,放知府才三天,就将这件事当作初政,颇有些可怪。他又要家里派专人到京,他有多少事要交代。为兄因有各件捐生员的事,也要造册,派专人造到京。如袁家人去,就和他同行吧。我以前所奏捐生员事,部议已予批准,现抄回。
广西水勇于十八日杀死祁阳兵勇七人。近日内正严查逞凶下手的罪犯,必须按律严办。
湖北青抚台带来的兵勇,大约要二万两银子才能完事。饥困之后的兵勇很是安静,不闹事。
我准备于七月初六日出发,甲三、甲五二人可让他们来省城送我。大约年少的人,让他们能见到水陆军旅的事务,也足以增长见识,况且子侄来送我,也是至要道理中不可缺少的。书不一一,余待续布。
元月二十三日
八、谈选将及盐务利弊
【原文】
沅弟左右:
张胜禄竟以微伤陨命,可惜可痛。余昔年恸塔智亭之殁,失一威望之将,悼毕印候之逝,失一骁悍之将。张声扬虽不如塔,似已远过于毕。一军之中,得此等人千难万难。灵梓过安庆时,余当下河祭奠,赙恤其家。
李臣典果足为继起之贤否?凌有和、崔文田、李金洲三有,余俱不甚熟。大约选将,以打仗坚忍为第一义,而说话宜有条理,利心不可太浓,两者亦第二义也。十六日之仗,崔文田等出卡在大壕外否?刘南云等亦出卡否?洋枪与大炮、劈山炮,三者比较,究竟何者群子最远?望校验见告。
弟两次抄示寄乔鹤侪信,多影响之谈。淮盐向以江督为主。江督犹东,运司犹佃也。弟欲从盐中设法生财,不谋之于我,而谋之于乔,何也?盐务利弊,万言难尽,然扼要亦不过数语,太平之世两语:曰出处防偷漏,售处防侵占。乱离之世两语:曰暗贩抽散厘,明贩收总税。
何谓出处防偷漏?盐出于海滨场灶,商贩赴场买盐,每斤完盐价二三文,交灶丁收,纳官课五六文,交院司收。其有专完灶丁之盐价,不纳院司之官课者,谓之私盐,即偷漏也。
何谓售处防侵占?如两湖江西均系应销淮盐之引地,主持淮政者,即须霸住三省之地,只许民食淮盐,不许鄂民食川私,湘民食粤私,江民食闽私,亦不许川粤闽各贩侵我淮池,此所谓防侵占也。
有明贩抽散厘?军兴以来,细民在下游贩盐,经过贼中金陵。安庆等处,售于上游华阳、吴城、武穴等处,无引无票无照,是谓暗贩。无论贼卡官卡,到处完厘,是谓抽散厘也。
何谓明贩收总税?去年官帅给票与商人和意诚号,本年乔公给票与商人和骏发号,目下余亦给票与和骏发,皆令其在泰州运盐,在运司纳课,用洋船拖过九洑洲,在于上游售卖。售于湖北者,在安庆收税,每斤十文半,在武昌收九文半。售于江西者,在安庆每斤收十四文,在吴城收八文。在所谓明贩收总税也。
弟前令刘履祥在大通开官盐店,小屯小卖,是暗贩之行径。今欲令二三商人赴乔公处领盐,驶上行销,是明贩之行径。若使照和意诚、和骏发之例,亦在运署纳课,亦雇洋船拖过九洑洲,亦在皖与武昌完二十文,皖与吴城完二十二文,则此外为利无几。若不照和意诚、和骏发之例,概不完厘,则有益于弟,有损于兄,殊不足以服众。本年四月,刘履祥在下游运盐数船驶上,亦用洋船拖过贼境,被获港卡员王寿祺拦住。刘履祥寄函与王,请完厘释放,厥后过盐河、华阳竟未完厘,此事人多不服,余亦恶之,拟即将刘履祥撤去,并将大通官盐店拆毁,盖所得无多,徒坏我名声,乱我纪纲也。弟亦不必与乔公谋盐,弟以后专管军事;莫管饷事可也。
六月二十三日
【译文】
沅弟左右:
张胜禄居然因轻伤而丧命,可惜可痛。去年我痛惜塔智亭之死,失去了一个有威望的大将,又哀悼毕印侯去世,失去了一名骁悍大将。张胜禄的声望虽不如塔智亭,但似乎远超过毕印候。军之中,得到这等人是千难万难的。灵枢过安庆时,我应当下河祭奠,厚恤他的家庭。
李臣典果真可以作为继起的贤将吗?凌有和、崔文田、李金洲三个人,我都不很熟。大体上说,选将要以打仗坚强为第一条,但说话应该有条有理,利欲不可太强,两者应属于第二条。十六日的仗,崔文田是不是出了哨卡在大壕之外?刘南云等人也出了哨卡了吗?洋枪和大炮、劈山炮三者相比较,究竟哪种的群弹打得最远?希望校验之后告诉我。
弟弟两次抄给我看写给乔鹤侪的信,多是捕风捉影之谈。淮盐一向以江督为主,江督如同是东家,运司如同是佃人。弟弟要从盐务中设法生财,不谋求于我,而谋求于乔,为什么?盐务的利弊,万言难尽,但扼要地说,也不过几句话。太平之世的盐务利弊可概括为两句话:叫作出处防偷漏,售处防侵占。乱离之世也是两句话:叫作暗贩抽散厘,明贩收总税。
什么叫出处防偷漏?盐出自海滨场灶,商贩到盐场买盐,每斤好盐的价钱两三文,交给灶丁收钱。再纳官税五六文,交给院司收。有的就只交了灶丁的盐价,而未纳院司的官税,这样买的盐叫作私盐,即偷漏。
什么叫售处防侵占?例如两湖、江西都是应该销售淮盐的引地,主持淮政的,必须霸占住三省之地,只许可百姓吃淮盐,不许湖北人吃四川私盐,湖南人吃广东的私盐,江西人吃福建的私盐。也不许川粤闽各处的盐贩侵占我淮地盐池,这就是所谓的侵占。
什么叫暗贩抽散厘?军兴以后,细民在下游贩盐,经过敌人占领的金陵、安庆等地,卖到上游的华阳、吴城、武穴等处,无引无票无照,叫作暗贩,无论敌人的关卡还是官卡,处处抽厘,叫作抽散厘。
什么叫明贩收总税?去年官帅给票号与商人和意诚,今年乔公给票号与商人和骏发,眼下我也给票与和骏发,都是令他在泰州运盐,在运司纳税,用洋船拖过九洑洲,在上游售卖。卖到湖北的盐在安庆收税,每斤十文半,在武昌收九文半。售到江西的盐,在安庆每斤收十四文,在吴城收八文。这就是所谓的明贩收总税。
前些天弟弟令刘履祥在大通开官盐店,小屯小卖,是暗贩的行为。我要让两三个商人去乔公处领盐,运到上游行销,是明贩的行为。如果依照和意诚、和骏发的例子,也在运署纳课税,也雇洋船拖过九洑洲,也在皖城与武昌交二十文,在皖与吴城交二十二文,那么以外的盐利就所剩无几了。如果不照和意诚、和骏发的例子,一概不交税,则会有益于弟弟而有损于我,尤其不能够服众。今年四月,刘履祥在下游运了几船盐驶向上游,也用洋船拖过了敌占区,被获港卡员王寿棋拦住,刘履祥寄信给王寿棋,请求交税释放,后来过盐河、华阳竟然未交税。这件事人们多不服,我也厌恶此事,打算马上撤掉刘履祥,并将大通的官盐店拆毁,因为所得不多,只坏我名声,乱我纲纪。弟弟也不必与乔公谋盐利,弟弟以后要专管军事,可以不要管军饷的事。
六月二十三日
九、大凡办一事,常有曲折交互之处
【原文】
沅弟左右:
接弟十六日酉刻信,具悉一切。
通江关与石埠桥相近,为李部济贼之区。自当咨李,请将石埠桥之兵悉数撤回江北,惟此咨目下尚难遽发。渠之两岸设兵,中间又设炮船,为通江关厘卡计也。日年固定盐务新章,咨请渠将厘卡撤去,每月由运司衙门解渠银一万两,以作抵款,尚不知渠肯应允否。待渠咨复到日,肯撤通江之厘卡,然后可并撤石埠之防兵。余本日拟解银万两、子药各万斤协济滁州,亦为求渠撤通江厘卡,先有以慰其心也,大凡办一事,其中常有曲折交互之处,一处不迫,则处处皆窒矣。
张富年管泰州总局,余己允许。弟十五日之信尚言不敢冒昧,十六日之信则言业已扎委,不知何以迫不及待若此?自筠、眉二君定包运西岸之策,余比即允行。厥后弟与筠、眉函牍到此,余无隔日不回之信,无隔日不批之详,不知弟何以犹嫌其迟?以后弟于盐务专写信来,信寅到则余寅办,信卯到则余卯办,弟却不宜干预公牍也。
青阳危险如常,殆难幸保,顺问近好。
国藩手草八月二十三日
【译文】
沅弟左右:
接到十六日酉时写的信,内情尽知。
通江关与石埠桥相邻,是李部抵御敌人的地方。自然应该征求李的同意,请他将石埠桥军队尽数撤回江北,但是这封商量的信现在还不能发出。渠在两岸设兵,河中间又有炮船,为通江关厘卡而设立的。最近因为要决定有关盐务的新章程,同渠商量请他将厘卡撤掉,每月由运司衙门解运给渠白银一万两,以做为抵销撤卡之款,还不知渠答应不答应。等渠回信到来,答应撤掉通江的厘卡,然后可一并撤石埠之守防军队。我今天打算解送银万两,子弹火药各万斤协同帮助滁州,也是因为要求他撤通江的厘卡,事先安慰他的心,凡是要办一件事,其中常常是互相交汇曲折的,一个地方不通,那么处处都受牵制。
张富年管理泰州总局,我已同意。你十五日的信还说不敢冒昧从事,十六日来信则说已经决定委任,不知为什么迫不及待地决定?自从筠、眉二君决定包运西岸之策略,我同意执行。以后你与筠、眉公函文牍到此,我回信从不隔日,批复之件也不隔天,不知你为什么还嫌回信迟呢?以后你有关盐务的专信寄来。信寅时到我寅时即办,信卯时到我即卯时办理,你却不应该干预公文。
青阳城危险如旧,万难保全。顺问近好。
国藩手草八月二十三日
十、不可轻易出头露面干预公事
【原文】
澄弟左右:
前月二十八日接弟十五日所发排单一信,痛悉惠妹于十四日未刻去世。吾同产骨肉九人,至是仅存吾与弟暨阮弟三人矣,哀哉!自丁已至今八载,亲属死丧九人(合陈氏妾则十人)。久处兵戈之中,畏闻哀戚之事,昆八外甥适于是日由金陵来皖,因催令登舟上行,而未将讣音告之,大约至湘潭等处始得闻知。
金陵围师稳固如常。霆军于二十一日攻克金坛,现调春霆统率全军救援江西,须俟李少荃派兵接防东坝、句容后,鲍军乃能上行,大约起程在两月以后。此又派周军门宽世、金逸亭两军救援江西,共八千人,当在十日内由安庆起行。湖北之贼已由枣阳等处下窜,将自皖境救援金陵。闻发、捻近三十万,实属应接不暇,江西之贼若至瑞、袁等处,则湖南处处须设防兵。如有调弟带兵出境防剿者,弟千万不可应允。即在本县办团,亦须另举贤员为首,弟不可挺身当先。吾与沅弟久苦兵间,现在群疑众谤,常有畏祸之心,弟切不宜轻易出头露面,省城则以足迹不到为是。树堂劝弟不可干预公事,吾已作函谢之。并劝其出山,或蜀或粤矣。
去年十一月十四日,余寄温弟妇银一百两、燕菜二匣作贺生礼,至今未接回信,不知果寄到否?祈示复,兹又寄去银一百五十两作惠妹仪,叶亭归时已带五十金去矣,请妥交。即问近好。
四月初四日
【译文】
澄弟左右:
上个月二十八日接到弟十五日所发出的有传信牌的驿马递送来的信,沉痛获悉惠妹已于十四日未刻去世,我们一母所生的兄弟姊妹九人,到现在只剩下我和老弟、沅弟三个人了。悲伤啊!从咸丰七年丁巳到今天八年间,亲属中去世的九人(加上妾陈氏则十人)。久在行伍之中,很有些怕听到让人伤悼、悲哀的消息。昆八外甥刚巧今天从金陵来到安徽,因此催促让他乘船往上游,而没有把惠妹去世的消息告诉他,大概他到了湘潭等地才能得知此事。
包围金陵的军队仍然平稳坚固。春霆军于二十一日攻克金坛,现调春霆统率全军援救江西,但要等到李少荃派兵接替鲍部防守东坝、句容以后,鲍军才能往上游出发,大约启程要在两个月以后。近日又派提督周宽世、金逸亭两军救援江西,两部八千人,应于十天之后从安庆出发。湖北敌军已经从枣阳等地往下游流窜,将经安徽境内救金陵。据悉长毛、捻军合计近三十万人,我军实在应接不暇。江西敌军如果到了瑞州、袁州等府地区,则湖南就要处处设防了,如有命令调老弟带兵出湖南境防剿敌军的,老弟千万不能答应。就是在湘乡本县办团练,也要另外推荐贤能人士担任首领,老弟不要挺身而出,一马当先。我和沅弟已苦于久理军务,以致现在众人疑忌诽谤,所以我常有畏惧祸患的心理,老弟你切切不要轻易地出头露面,像省城这样的地方也以不去为好。树堂曾劝告老弟不要干涉公务,吾已给他去信致谢,我还劝他出来做事,或去四川,或者到广东。
去年十一月十四日我给温甫之妻寄去白银一百两、燕菜两匣,作为祝贺生日的礼品,至今没有接到回信,不知礼物是否确实寄到了?望回信告之。这里再寄上白银壹百五十两,作为惠妹身后的助丧钱,叶亭回去时我已让他带去五十两,也请妥为转交。顺问近好。
四月初四日
十一、当于极盛时预作衰时设想
【原文】
澄弟左右:
二十三日接弟四月初十日由衡州发信,可谓神速之至。其初一之信并茶叶、青布等件尚未到营。弟料理惠妹丧事,又须照料黄家侄婿之丧,兹又赴衡州经营米捐之事,可谓劳苦已极。然捐务公事,余意弟总以绝不答一言为妙。凡官运极盛之时,子弟经手公事格外顺手,一倡百和,然闲言即由此起,怨谤即由此兴。吾兄弟当于极盛之时预作衰时设想,当盛时百事平顺之际预为衰时百事拂逆地步。弟此后若到长沙、衡州、湘乡等处,总以不干预公事为第一义。此阿兄阅历极深之言,望弟记之。
此间近状平安。常州、丹阳克复,只剩金陵一孤城,余则江苏全省一律肃清。鲍超马步万六千人即日上援江西,将由九江先赴瑞、临,以便兼顾湖北之崇、通、兴、冶,湖南之巴、平、浏、醴。内人咳嗽大愈,纪泽亦已复元。惟沅弟肝病颇深心血太亏,若金陵月内即克,病可不医而痊愈耳。家中书有《历代帝王年表》,齐召南所编,约四本。未一本明纪,系阮福所编。请告朱金权查出付来,黄金堂下手之竹务须大删,每二尺宽乃可留一根。柞树尤宜多蔓,否则愈密愈不长也,余俟续具。顺问近好。
四月二十四日
【译文】
澄弟左右:
二十三就接到老弟四月初十日从衡州发出的信,真可说极为神速。你初一寄出的信以及茶叶、青布等物还没有到这里,老弟又要料理国惠妹的丧事,又要照应黄家侄女婿的丧事,这趟又赶到衡州经手米粮、厘捐的事,可以说劳顿辛苦至级。然而厘捐乃公事,我的意思是老弟总应以不插一言为好。大约官运亨通兴旺的时候,便是子侄辈去经办公务也是极其顺利的,提一意见便大家随声附和,然而那些闲话也就从这些地方生出来,怨恨毁谤也都由这些地方兴起来,我等兄弟应该在兴盛时期预先为衰落时期设想一下,在兴盛时诸事顺利通畅时就预先为衰退时诸事不顺留地步。以后老弟如到长沙、衡州、湘乡等地时,总是以不干涉公务为最重要的原则。这是为兄一生经历中体会最深的话,希望老弟一定要记住。
这里近来还平安。已攻占收复常州、丹阳,只剩下金陵这一座孤城,江苏全省其他地方已全部肃清。鲍春霆马步军一万六千人几天之后将上援江西,鲍部将从九江先往瑞州、临江,选择这样的路线可以兼顾湖北的崇阳、通山、兴国、大冶和湖南的巴陵、平江、浏阳、醴陵等地。我内人患咳嗽已基本好了,纪泽儿也已康复,只有沅弟肝病相当严重,心血太亏。如果本月之内金陵可以收复,他的病就能不靠医治而痊愈。家中藏书内有《历代帝王年表》,为齐召南所编,大概是四册一套的。其中最后一本为《明纪》,乃阮福所编,请告朱金权,检出此书,着人带来。黄金堂右手的竹林一定要大加砍伐,大约每二尺宽可以保留一根,柞树更要多砍伐,不然的话愈来愈密集而不能生长了。其他以后再谈。顺问近好。
四月二十四日
十二、沅弟到任须首重治兵自强
【原文】
澄、沅弟左右:
三月十五日接沅弟二月二十四自县城发信,具悉赴鄂履任业已起程,此时计将抵武昌,计高一句矣。
此间军事,初四日潘军获胜。初六日马队小挫,步队小胜。初七日,李幼泉一军小挫。渠所部万人,尚有一半未到,视贼太轻,遂致损折。十三日贼退窜西南,潘军追之。十四日获一小胜,贼又折回北窜,锐意窥犯运河,不知山东诸军能御之否,深为焦虑。前闻捻匪不如发逆,张总愚一股又不如任、赖等一股,不知张逆狡悍若此,竟无术可以制之。
沅弟至任后,仍须以治兵自强为第一义。小宋到鄂藩任,已作函商之。乔鹤侨请其一面派人接署,一面附片奏明,颜光杰亦转饬令赴鄂矣。
弟驻襄阳甚好,春霆可驻南阳,其粮台则设于襄阳,刘仲良则改驻余州等处。谢恩折尚稳适。好折奏手竟不可得,余亦久思觅一高手,殊难其选。能强浼意诚一出,相助二三个月,或可从容求得替人。其有另称名士,眼高手低不切事理不合时宜者,却不可请。
顺斋排行虽为身旁小人所愚弄,然心术亦欠光明,惟最善联络京官,牢笼乡绅,鄂人官京师者津津乐道。近年如沈幼丹在江,蒋香泉在浙,皆以联络绅士大得名誉,跪道攀留。而云仙以疏斥绅士,终不得久于其位,闻渠与左季高甚为龃龆,罢官后必更郁郁。弟此次赴鄂,虽不必效沈、蒋之枉道于誉,然亦不可如云仙之讥侮绅士,动成荆棘。大约礼貌宜恭,银钱宜松,背后不宜多着贬词,纵不见德,亦可以远怨矣。
接两弟正月二十三日信。澄弟以金陵驳案宜一办再办,现拟附片办之。尧阶痊愈,至慰至慰。老年服大黄,体气诚不可及,然谓是乾隆间生人,则实非也。此后凡兄寄鄂之信,或将原信付澄一阅,或抄一分寄湘,听沅弟斟酌。顺问近好。
三月十六日
【译文】
澄、沅弟左右:
三月二十五日接到沅弟二月二十四日从县城发出的信,知道弟往湖北上任已经启程,此时估计要到武昌了。
此间军情:初四日潘鼎新军获胜,初六日马队小受挫折,步队小胜,初七日李幼泉军受小挫。幼泉所部万人,还有一半没有赶到,因太过轻敌,就导致受挫。十三日捻子向西南撤退,潘部追击,十四日获小胜。捻子又折回来向北逃窜,坚决要进犯运河,不知山东各军能不能抵抗得了,极感焦虑。以前听说捻军不如长毛,张总愚部又不如任柱、赖文光部,不知道张总愚这样狡猾凶悍,竟没有什么办法能制服他。
沅弟上任以后,仍然要把整治军队,增强实力为第一要紧事。小宋任湖北布政使事,已写信去商量,乔鹤侪请他一面派人接应,一面于附片中奏明皇上。颜光杰也已转让他前往湖北。
老弟驻扎襄阳是很好的,春霆可以驻札在南阳,该粮台则设在襄阳,齐仲良则改为驻扎徐州等处。谢恩折还算稳妥。写奏折的好手竟然找不到,我已早就想找一位高手,这人选很难遇到。如能勉强请出郭意诚,帮两三个月的忙,也许还有时间从容寻找接替他的人。至于号称名士,眼高手低,或者是不明事理,不合时宜的人,是不能延请的。
顺斋排行一事虽然被身边小人所愚弄,然而他本人心术也不够光明,只是最善于联络朝廷官员,拉拢当地乡绅,湖北人在京师做官的对他津津乐道。近年来象沈幼丹在江西,蒋香泉在浙江,都是靠拉拢当地士绅而声誉大增,甚至到了离任时有人跪在路上拉拉扯扯希望他能留位的地步,而郭筠仙因为对当地士绅疏远排斥,自己的官终究也做不长。据悉他和左季高矛盾很深,罢官之后一定更加抑郁忧闷了。老弟此次前往湖北,虽然没有必要效法沈、蒋等人不用正道去邀求名誉,然而也不能郭筠仙那样讥刺侮辱绅士,致使荆棘满路,寸步难行。大致上礼貌要恭敬,银钱上要松动,背后也不要多用贬抑之词,纵然不能得到感激,也不致招来怨恨了。
接到两位弟弟正月二十二日来信。澄弟认为金陵驳案要一办再办,现在我就准备上附片办此事。尧阶已痊愈,很欣慰。年纪大的人服用大黄,这样的身体是别人比不了的。然而说他是乾隆年间生人,其实不是的。以后凡是为兄寄到湖北的信,或者把原信交澄弟一阅,或者抄一份寄往湖南,听凭沅弟斟酌。顺问近好。
三月十六日
十三、虑严谴顺斋讼胜则后患方深
【原文】
沅弟左右:
接弟初九日襄阳来函,知即日当回省城,甫经近省,即闻群贼自山东回豫将犯湖北之信矣。
春霆二轮小车薄脆不坚,笨重不灵,本意中事。但愿勇丁难推,沿途委弃,所失独小;若粹与贼遇,车混队乱,遂致败挫,则所失大矣。霆军甫发五、六两月满饷,何以初五夜遂至哗言?昔左、胡与二郭、二李奉厚庵如神明,左、郭形诸言论,谓我用厚不尽其才,近于有意屈抑。二年九月,云仙寄函责我,谓攻克九伏洲,厚请趁势攻城,金陵可克,我复函禁沮之,不应遥制名将云云。弟之笃爱春霆,亦疑其功高而人待之太簿。其实春霆亦殊有难于共事之处,弟日久亦必知之也。弟回省待罪之说,断无可虑。目下军势方盛,主眷方隆,官司可赢,余所虑者,严谴顺斋讼太胜,则后患方深。又或军事旁午之际,钦差来鄂数月不得安宁;又或继之者反更掣肘。故日来望此信极功。
纪鸿如未回湘,须探确贼踪,再行来豫。请示之。即问近好。
九月十七日
【译文】
沅弟左右:
接到老弟初九日从襄阳来信,知弟当日就回省城,方近省城,听说捻军从山东回河南将进犯湖北之信。
春霆的两轮小车,薄脆而不坚实,笨重而不灵活,这本是意料中事。但愿仅仅限于兵勇推车不便,沿途丢弃,这样损失还算小,如果突然遭遇捻军,车辆交错,队伍混乱,导致打败仗,那损失可就大了。春霆一军刚发给两个月满饷,为什么初五夜间竟会喧闹?当年左、胡、二郭、二李对杨厚庵奉若神明,左、郭在言论上都有表现,说我用厚庵不能人尽其才,已接近有意压抑厚庵。二年九月,云仙来信责备我,说攻克九洑洲以后,厚庵请求趁势攻城,金陵城可以攻下来,我又去信禁止,以后不应遥控名将,等等。老弟深爱春霆,也疑心其功劳高而别人待他太刻薄。其实春霆也很有一些难于共事的地方,时间长了老弟一定能发现。老弟回省城等待治罪的说法,不必担心。眼下军务正重要,圣上待你也好,官司能赢。我所担心的是,严厉谴责顺斋的讼案,胜了以后后患才深呢。或者军务繁忙的时候,派钦差大臣来查办,几个月不得安生。或者继任者反而更加掣肘。所以这几天极为迫切地待候消息。
纪鸿如果没有回湘乡,要打探确切捻军的行踪,再到河南来。请你告诉他。即问近好。
九月十七日
十四、谷山之案仍照原似定谳
【原文】
澄、沅弟左右:
澄弟正月十六、十八两次家信先后接到,而十八由胡万昌之信二十九日即到,十六由院排递之信后三日乃到。二月初六又接澄弟二十二日在湘潭所发之信,并沅弟十九日一信,附聂一峰与弟一信。具悉一切。
乡间银钱紧急,萧条气象,亦殊可虑。此间近日平安。纪鸿儿于正月二十六日又生一子。乙丑四月完婚,六年未满,已生四子,亦云密矣。纪泽之子名曰广铭,纪鸿之子名曰广诠。只求易于长成,将来各房丁口或者不至甚少。
郑小山于正月二十八日出来拜客一日,二十九日拜折后即行起程,干礼水礼一概不收,一清彻骨。小钦差程仪则已收去(每人五百耳)。谷山之案,竟未审出别情,仍照魁、张原拟定漱。
徐寿衡学使于二月初五日来此。一则由浙回京,必由扬州,迂道来宁见访;一则渠以奏事上干严谴,亦欲与余一商进退之直。余劝之回京复命(学政任满),一面谢降调之恩;如久不得缺,再行引退。渠以为然。其精力才气,将来尚当再跻崇秩。
兄身体平安,目疾则日甚一日。春日肝旺,宜其更不如冬之静。署中大小清吉。来此求差事者,惟熊午亭(焕南)派祁门办茶税,余均无可位置,瑞臣甥、厚九弟亦尚可可安之席。世上之苦人太多,好事太少,殊焦闷也。
长沙督销局派叶介唐,如叶不遽到,先派伊尹耕代理。今观澄弟信中云云,将来恐不相安。聂一峰处喜期,待渠信到即当照办。余之目光决难久保,渠既有回家之意,余亦恐当以目废还家,大约在湘完婚耳,前信在扬接到,久已复书,此信亦当速复。
云仙前信言当带子妇及二孙来宁,不知果否成行?
正二两月人客极多,应酬甚忙,尚无勉强支持,附告一慰。顺问近好。
兄国藩手具二月初七日
【译文】
澄、沅弟左右:
澄弟正月十六、十八两次家信先后收到,十八日经由胡万昌的信二十九日才到,十六日粘排单驿递的信迟三日才到。二月初六又收到澄弟二十二日夜湘潭所发的信,还有澄弟十九日的一封信,附有聂一峰给弟弟的一封信。知道一切了。
乡下的银钱紧缺,一派萧条气象,也很忧虑。目前这些日子还平安。纪鸿儿在正月二十六日又得一子。乙丑年四月完婚,六年不到,已经生了四个孩子,可以说间隔很密。纪泽的儿子叫广铭,纪鸿的儿子叫广诠。只是希望好养活,将来各房的丁口不至于很少。
郑小山在正月二十八日来这拜访一天,二十九日拜折后就起程了,干礼水礼一概不收,十分清廉。小钦差程仪则已经收了(每人五百两)。谷山的案子,竟然没有审出其他的情节,仍然按照魁、张二位的原判定罪。
徐寿衡学使在二月初五来到这里。一是由浙江回到京城,必经扬州,拐道来宁波访问;一是他因为奏事皇上严厉谴责了他,也想和我一起商量一下进退之法。我劝他回京复命(学政任期已满),一方面谢降调的恩典;如果长时间没有缺职,再引退。他认为对。他的精力才气,将来还应当再跻身于高官。
兄长我身体还好,眼病是日甚一日。春天肝气旺盛,不像冬天平息。衙署大小都好。来这里求差事的,只有熊午亭(焕南)派到祁门办理茶税,其他人没有职位,瑞臣外甥、厚九弟弟也还没有安身之所。世界上受苦之人太多,好事太少,特别地焦虑。
长沙督销局派叶介唐来。如果叶介唐不能马上到,先派伊尹耕代理。今天看澄弟信中所说的,将来恐怕不能相安无事,聂一峰正在大喜的时候,等到他的信到了就应当照办一切。我的眼睛决难保全很久,他已经有了回家的意思,我也恐怕应该以眼疾为由还家,大约是在湖南完婚吧。前面的信在扬州接到。已经回信很久了。这封信也应该赶快复信。
云仙的前一封信说要带上孩子妻子和两个孙子来宁波,不知道是否成行?
正月、二月两个月的客人非常多,应酬很忙,还可以勉强支持,让你们放心。顺问近好。
兄国藩手具二月初七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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